第一百一十九章 醒来-《天眼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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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,阎王爷并没收我,虽然当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裹满了纱布,但是我还是没有死。

    那天,因为我一夜没睡好,身上也有伤,而且没有吃早饭,所以在两人混合双打之下,我没忍多久就昏死了过去。

    我猜测他们是担心真的打死我后会坐牢,才停手并把我送进医院的,毕竟当时即便从村里搬到了上了楼房,周边的邻居还都是村里人,很多人都认识我,忽然间我有个闪失,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。

    不过,即便把我送到了医院,他们仍然没有原谅我,因为医院里没有任何人照看我,只是请了定点的医护来给我送饭而已。

    我身上的皮肉伤就不说了,听护士说,我被送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处好地方,除了血痕就是淤青,还有轻微的脑震荡,最严重的是盆骨已经被打裂了。

    我在医院里住了七天,那七天除了护士和医护以外,没有任何人打扰我,难得的独处与清闲时间让我我想了很多事。

    我仿佛一下子长大了,原本不明白的地方终于明白了,那个家,已经不是我的了,我的父亲也不再是我父亲了,而那个女人更不可能成为我的母亲,所以与其如此纠缠,不如就此了断。

    出院后,我没有再返回过那个家,而是直接找到那个曾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谈了一席话,就像是大人之间那样    ,我第一次不再惧怕他,正视他的眼神,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。

    我的诉求很简单,那就是我从此时搬离那个家,条件是他每个月要给我400块钱的生活费,同时要给我提供学费,供我上完大学。

    他必须答应我,否则我就以他虐待我为由起诉他,并撤换监护人,那样的话,家里的三处房子至少有我的一份,家里的安置款也至少有我的一份,当然了,还有母亲留下的那四十万善后款,也应该有我的一份。

    我知道他做不了主,所以给他写了一个协议,那就是按照以上条件完成之后,我便与他脱离父子关系,家里的钱和房产我丝毫不取,全部留给他。

    这自然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,因为我想明白了她为什么一直那样对我,仿佛要把我除之而后快,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她,只要我在家里一天,我就是家庭的一员,就可能跟她的孩子争夺家产,房产,这在她看来是不允许的,毕竟我是别人的孩子,这也是我在住院时听着医护和护士的悄悄话才知道的。

    这个条件,那个女人自然非常满意,因为这样只需要花很少的钱,就可以把我赶出家门,从此对她再无威胁,当然,她只有一个条件,那就是等我十八岁的时候要重新签订这张协议,因为她怕我反悔。

    所以,在我十五岁那年,我上初三,就已经开始了住校的生活,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。

    而从那时起,我也再没有回过那个家,更没有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人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,我一直都是一个人,我并没有去找过高老师,因为我感觉我的情况,所有的人都帮不了我,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。

    因此,我一边节衣缩食,一边认真学习,在高中时候我就开始打工挣钱了,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,病死,冻死,毕竟400块钱的生活费真的不够花的。

    高中的课程及其复杂繁琐,我并不是那种聪明绝顶之人,所以压力逐渐增大,在加上自己打工耽误时间,所以挤破脑袋才堪堪考上了一个普通的二本。

    不过这就足够了,只要考上大学,我就走出来了,我彻底摆脱了家庭的束缚,甚至在他们没有找我要重新签协议的时候,我就主动写了一份声明,签上字给他们寄了回去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仿佛终于获得了自由,干干净净,轻轻松松。

    五年的大学生活异常辛苦,我没有时间跟同学们一起打游戏,一起泡妞,因为我没钱,学费和少的可怜的生活费并不能满足独立生活的我,我需要自己赚钱保证生活费以外的所有开支,比如看病,比如购置衣物,比如购买电脑及其他专业工具。

    建筑学是个非常花钱的专业,参观考察、实地写生、电脑制图等等都需要钱,哪怕是一张画板和一盒颜料也都需要我自己来解决,这也是为什么我理解佐文婷大学后仍然需要不停更换atm的原因,因为我懂她,我知道她的难处。

    因此大学五年,我并没有跟同学们产生多么美好的同窗情谊,不是他们有什么问题,而是我自己太过特立独行了,几乎不参加班里的任何活动,整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,除了几个舍友,大部人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跟我说过。

    毕业后来首都,能找到当前的这个工作,对我来说真的算是结束了自己的奔波的生活,虽然曾经抱怨工资太少,但是至少要比毕业之前挣的多多了,我这才算真真的安定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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